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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认识抠门的人有多抠门?

又要说我六奶奶了,六奶的父亲是教书先生,做主把她嫁给了同学的儿子我六爷爷,六爷爷话不多,人安分,吃饭不多,吃啥都成,人不高不矮,脸不丑不俊,六奶嫁过来也是平平淡淡也觉得蛮好,只是六爷爷的二叔心高气短,做事不留后路,偷偷把地买给了王庄的王财东,他拿着二十块银元跑的无踪无影,六奶嫁进门不到两月,就遇到王财东来收地,一家人才知道家里最好的三亩水田被二叔卖了,六爷爷的父亲和娘气的要命,又怕丢人没面子,一边托人偷偷找老二,一边瞒着儿媳妇我六奶奶,六爷躺在床上睡梦中都在叹气,六奶就问:“咋啦,是不是二叔惹祸了?”
你认识抠门的人有多抠门?

又要说我六奶奶了,六奶的父亲是教书先生,做主把她嫁给了同学的儿子我六爷爷。六爷爷话不多,人安分,吃饭不多,吃啥都成,人不高不矮,脸不丑不俊,六奶嫁过来也是平平淡淡也觉得蛮好。

只是六爷爷的二叔心高气短,做事不留后路,偷偷把地买给了王庄的王财东,他拿着二十块银元跑的无踪无影。

六奶嫁进门不到两月,就遇到王财东来收地,一家人才知道家里最好的三亩水田被二叔卖了,六爷爷的父亲和娘气的要命,又怕丢人没面子,一边托人偷偷找老二,一边瞒着儿媳妇我六奶奶。

六爷躺在床上睡梦中都在叹气,六奶就问:“咋啦,是不是二叔惹祸了?”六爷梦中说实话:“他把三亩水田卖了,人不见了,人家财东拿着字据来收地,唉~。”

第二天六奶奶拿着娘家陪嫁的六块银元,迈着缠了半拉的小脚,去见王财东。她给王财东说了好多话:“公爹读书人好面子,家里几口人全靠这三亩水地做根基,坡儿上的地只能靠老天爷吃饭,没地了一家人只有饿死了,二十块银元我四年还给你,每次还六元。”

王财东看我六奶奶说话有理,也觉得自己有点趁火打劫的不地道,也就收下六块钱,让他老婆给我六奶泡茶喝,我六奶收好字据,一口水没喝走了五里路赶回家。

再以后六爷爷也去教书了,公婆相继去世,六奶生了一儿一女,日子按理好多了。六奶却养成抠鸡屁股嗦手指头的习惯。她每天早起都要挨个摸摸三只老母鸡的屁股,那时候的母鸡下蛋有规律,春天的时候三天下两蛋,天太热隔一天下一颗,只是母鸡心情好了,也会三天下三蛋,中间歇一天或两天,六奶奶多精明也操持不了母鸡的心情,早上摸鸡屁股就成了例行公事。大儿子上学,四岁多的小女儿就守着鸡窝,等着鸡下蛋:“妈,我今天可以吃个蛋吗?”六奶说:“今儿鸡下的蛋不大,等鸡下了大蛋娘给你炒葱花蛋昂。”六爷爷每天一个猪油煎蛋,六奶锅里烧着拌面汤,灶火里烤着铁勺,摸一点猪油打一颗鸡蛋,蛋黄冒红的时候丢几粒葱花,满屋子的香,当然铁勺里有碎蛋白就给小女儿解馋气。六爷爷说:“你把鸡蛋打在拌面汤里不是一家人都吃到鸡蛋了吗?”六奶奶说:“鸡蛋吃了补脑子,你是用脑子的,必须吃。”其实六奶奶心里想的是:“你是挣钱的,吃好了挣的日子长。”

六奶妈的炕头大柜上永远有个鸡蛋坛子,里面的鸡蛋永远有数,除了六爷每天一个,攒够十个就拿到集上卖掉。娘家侄儿子是个瘫子,六爷爷的二叔丢下老婆儿子跑路了,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还没娶媳妇尼,都是六奶奶操心的事儿。

二叔家的儿子娶了媳妇,应该松口气了吧,六奶奶的儿子初中毕业考上了县中,县中不像镇上,吃住都要交钱。六奶奶过日子更抠更省了,她烧火永远用碎草,饼上火了就用虚火,烤出来的饼永远是表面浅火,饼却比别人家同样面粉做出来的大一点。

儿子毕业就在县西小当老师,娶了王财东家的孙女做媳妇,别看财东家出来的女儿,一点都不娇气,针线活极好,只是烙饼火眼足,六奶就守在厨房添碎草,喂虚火,儿媳妇也不吭声,进了自己屋子偷偷喝几口包谷酒。

人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,六奶啥毛病都没有,嘴不馋人勤快,却抵挡不住酒香,鼻子咻着进了儿媳妇的屋子,儿媳妇也是伶俐鬼,看见婆婆不是来找事,眼神盯着酒香,儿媳妇拿出箱子里的酒坛,舀一提子给婆婆。

我六奶就和媳妇成了战友,背着六爷爷偷偷喝酒,儿媳妇也就回娘家回的勤了点。

六爷教书育人,除了每天一个鸡蛋,中午一碗捞面,晚饭喝点菜汤,他除了读书教书再无半点嗜好,他认为烟是伤肺的,酒是色媒人,都不是好东西,但是他知道了也是没办法,也就叹口气:“丢人现眼啊。”

儿媳妇回娘家,穿上碎花褂子,穿好干净裤子,头上摸了桂花油,架子车上爬着二爷家的尕(小)孙子和自己的一儿一女,就开口跟我六奶她的婆婆低声要钱:“妈,我要回娘家,路过集市给几个小娃买点瓜子吃。”六奶慢腾腾的掀开她的大衿子,拿出五毛钱给了儿媳妇,儿媳妇愣了一下,脸涨的通红“妈,只有五毛啊,三个孩尼。”六奶说:“你想要多少钱尼,五毛买一斤瓜子尼,你以为我省钱为我啊,小强(二叔的孙子)心上有个眼眼尼,攒点钱了拉到兰州看看。”儿媳妇不接五毛钱,拉上架子车准备要走,陪六奶说话的张婆婆赶快捣了一下我六奶:“这么乖的娃,要钱你咋给五毛钱。”六奶也意识到自己太抠,儿子一月除了生活费剩下的全给了她,一月三十多块钱在农村已经是富裕人家了,只是窟窿眼眼太多,尤其的小强的心脏要动刀子。六奶奶觉得儿媳妇给她扫了面子,儿媳妇觉得自己男人挣钱,婆婆只给五毛钱也没面子,拉着架子车不挪步,只是低着头流眼泪。张婆婆接过我六奶手里的五块钱塞给儿媳妇:“快走,快走日头升起来了,等会热着走不动了。”

下午儿媳妇回来:“妈,剩下的两块八毛钱给你,我给小强买了铅笔和本子,我给丫丫买了橡皮筋,给你买了个发箍,你看你的碎头发收不拢。”

六奶奶心里不好意思,却也装着没事人一样:“你怎么不给你自己买一样,五块钱可以扯件花衣服的。”

六奶当了奶奶的人了,还是穿着娘家陪嫁的黑布大妗子衣服,她出门永远是这件衣服,洗的干干净净,叠的平平整整走亲戚穿,家里穿婆婆的旧衣服,儿子嫌小的衣服,我记忆中六奶只有这件衣服,平整干净的黑布衣服。

她家门口的草垛旁边永远没有碎草,她家的饼总是刚够两天,狗食盆里只有半碗剩饭,她家前后几只狗都是精瘦机灵和六奶一样,老了老了身板却直直的。

现在日子好了,六爷爷走后,叔叔领了十几年退休费,拿到钱先给六奶奶三分之一,叔叔八十多岁走后,孙子去北京工作,孙女在县一中当老师,只要回家都会给奶奶钱。儿媳妇有孩子们孝顺也不跟她伸手要钱了,六奶奶究竟有多少钱谁也不知道,她没花钱的地方,身上穿的黑布褂子都是自己手缝的,家里穿旧的,出去穿新的。这十几年玩个一毛两毛的麻将她还是摆开了打,别人盯着她手里的牌打,怕她吃碰,捏着十三不靠用不着的牌拆着搭子打,眼睁睁的看着她自摸赢钱,每天六奶奶都会赢个三块、两块。

酒还是每天一斤,除了儿媳妇酿的包谷酒,孙子孙女,还有她关照过的亲房,书虫儿的女婿都会给她提酒,她很有钱。

八十年代村上有孩子考上大学,她拿出六百,好在那时候考上大学的没有几个,近几年一年村上总要出三、五个大学生,不管是亲房还是外姓人家的孩子,一律六百。

六奶奶还活着,我不知道她一辈子省吃俭用,算不算抠门,但我知道她抠的是自己,对外人却是舍得,我婶婶现在也是,她偶尔赢钱立马就跟婆婆要:“自挖两毛,不能欠账。”

只是现在六奶奶也花哨了,开始穿重孙女买回来的红毛衣,小脚皮鞋,拄着拐站在门口就像将军回府,霸气的很。

我妈妈!抠到亲手把自己亲生儿子送给了别人当儿子。

其实我家并不穷,我记得我上三年级的时候,我爸一个月工资就有3600了。

那时候是1997年!

但我和哥哥,并没有享受到所谓的有钱人生。

我妈的口头禅就是:现在是非常时期,我们要节省一切开销。

非常时期个啥,啥也不是!

零花钱是绝对没有的。

出门去逛街,她也要用那种塑料的雪碧壶装满一大罐水,关键是她自己从来不提,都是我提。

衣服么,穿小了还要穿。

我记得那年我哥哥都17岁了,我妈非要他穿那件只到肚脐的T恤。

我哥不从,我妈直接扇他两个巴掌,我哥也是血气方刚的年龄,直接把这件T恤当着她的面给剪掉了。

这就不得了啦,我妈又哭又喊,躺在地上直打滚,邻居们都过来瞧热闹,以为我哥在外面犯罪了呢。

后来还是我爸下班回来解了围,只见他拿出一张50元的钞票,直接塞在我妈手里。

我妈立刻就住嘴了。这一波操作行云流水,看样子是用惯了。惊讶的我和我哥默默地在心里鼓掌:“绝!”

当然 ,我妈物尽其用,将我哥的那件T恤五马分尸,一半做了抹布,一半做了拖把。

我记得我上初中的时候,那段时间,全国的房地场市场悄悄起步了。

我爸眼光好,看中了县城一套120方的商品房,总价也就12万,当时我们家是可以一次性拿得出这笔钱的。

可我妈死活不肯,她的意思是,村里造一套房子,三层楼,何止有120方?而且造好房子,在村里多有面子。

然后就错过了那个地段,后来,这个地段被政府征用拆迁,我妈后悔的肠子都青了。

所以说,太抠的人,格局都不太大。

尤其是我哥的事情上。

那年我哥中考,跟重点高中就差十分,我哥哥属于中等生,自制力不算太好,只要有个好的读书环境,他就近朱者赤,相反就近墨者黑。

我爸的意思就是,给我们县城的重点高中一点赞助费,按照我哥哥的成绩,2万块钱就好。

当时我们家的存款,在我妈日益抠门的积累下,已经是六位数了。

所以,两万块钱对于我们家来说,拿的出!

但我妈就是不肯啊,简直了她大命了。

我哥当然想去重点高中了,但我妈 一直喊着“儿孙自有儿孙福”“自己不努力 到哪里都一样,自己努力,哪怕你去了蓝翔,你也能考上北大”这类的心灵毒鸡汤来反驳我们。

我爸那次也真的强硬了一回,跟我妈闹了好几天,可惜我妈冥顽不灵,死活不肯交出存折。

最后我哥很懂事的去了普高,但我看的出,他很寒心。

他小的时候,我爸妈因为要赚钱,根本就不管他的功课,乡下孩子没有上过补习班也没有学习资料,相反我妈一直克扣我哥的零花钱。

他去镇上读初中的时候,一个星期就给他五块钱生活费,坐车一次两块钱,来回四块钱,零花钱只有一块!

一个十五六岁还在发育的孩子,每天就是吃着梅干菜就白米饭度过的。

我妈的理由倒是很好,钱给得多了怕他总是想着花钱,菜和米都是家里带去的,管够。

而且,还有一块钱给他剩着呢。

一个少年的青春期没有合理的零花钱肯定是很黯淡的。

如果是原生的贫穷,那就忍了,关键是自己的爸妈并不穷。

后来我哥去了普高,一个月就50生活费,那时候,是2000年!

这点生活费,还是要就着咸菜和白米饭过日子才够啊。

但我哥自从上高中后,就很少跟家里要钱,我妈还暗自得意呢,你看,我就说,人都是逼出来的。

小孩子花什么钱,好好读书。

后来,她接到学校打来的电话后,就再也笑不出来了。

我哥的那所高中,是所农村普高。在一个大山的山脚下,说好不好,说不好也算管的严格。

我们所知道的就是,我哥一进高中就开始谈恋爱了。对方女孩家底还不错,但比起我们家,其实还有一段距离。

女孩家里就她一个独生女,父母娇惯的很,每个月零花钱就有六七百,比那时候大学生还多。

她就这样看上了我哥,给我哥买最新款的衣服鞋子,每个星期给他送好吃的,还给他买了当时比较贵的羽绒服。

我哥哪里经得起女生这样的殷勤啊,他从小到大最贵的一件棉衣,还是初中的时候,我爷爷给他买的呢,那件衣服,每年冬天都穿,到了高中的时候,已经算破了。

但因为当时的大环境都比较清贫,所以他的穷苦其实也不算突兀。

也许是女孩子的大方,也许是阔别了太久的温情,我哥彻底沦陷了 ,到了高二,两人初尝禁果,就这样出了事。

我哥也算负责,出事后,到处筹钱,我爸妈那肯定不行,爷爷奶奶年纪大了,当时的我还在读初一,每个月都紧巴巴的,哪里有闲钱。

那个女孩虽然家里百依百顺,但因为手术的费用实在太高,她也不敢开口跟家里要。

最后,他们只能选择了一家乡里的那种小诊所进行手术,可想而知,这样的小诊所,出意外的概率有多高。

女孩子由于大出血,被紧急送到大医院抢救,我哥被女生的父母打得鼻青脸肿,我爸妈赶到的时候,他已经瘫在地上奄奄一息了。

幸运的是,女孩子的一条命被捡回来了,但是由于感染严重,估计再次生育的机会不大。

学是无法再上了,他们两都被直接开除了学籍。

这次事故,我妈赔了对方整整五万多块钱。

然后他们再也找不到我哥哥了,随之消失的还有那个女孩子,对,他们私奔了。

我哥,他偷走了我妈的一张存折,那里面只有两千块钱,当然他还留下一张小纸条:“我去打工还你钱。”

那个年代,通信不发达, 没有手机,两个半大不大的人就这样消失在人海中。

当然,我哥的事件让我爸妈遭遇了最严重的一次危机。

我爸第一次对我妈动了粗,并表示要离婚。

再后来,我爸再也不把工资给我妈妈管了,从此,我的生活开始焕然新生。

我再也不需要拿那个可恶的雪碧瓶子装水了,再也不需要穿紧巴巴的衣服了,鞋子开始穿AJ的,零花钱也是根据大环境的标准来。

没想到,我成了这次事故的最终受益者。

今年已经2021年了,我哥依然没有回过家,他每年的年底给我打两千块钱,让我转交爸妈。

全家只有我跟他有联系,他还是跟那个女孩子在一起,结婚的时候,是我帮他偷了家里的户口本去领证。

他们在电子厂里上班,我哥属于技术工人,工资很高,他在昆山买了房子。

嫂子呢,虽然也上班,够养活自己,她把父母都接到一起,当年那个把我哥揍得鼻青脸肿的人,成了他的岳父母。

虽然没有孩子,但一家人其乐融融,我替他高兴,从此他的人生没有将就。

而我妈呢,到现在居然还会叹息白养了一个儿子,遭到大家的白眼。

这几年,她依然抠,做饭做菜依然要做的难吃,因为难吃大家才会少吃,这样就可以下一顿吃了。

洗碗的水从来不放,剩饭剩菜必须攒在水底,等水馊掉了再捞出来给鸡吃。

没人受得了她,我爸也懒得管她,自己买了房子分开居住。

有时候看着她这样,我也会替她悲哀,也许,只有卡里的那点钱,才是她的最爱吧。